“好。”她干脆地答应，“如果我有事求你，一定会告诉你，不会客气。”

    听得那一番话，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

    黑暗如铁的裹尸布一般将他层层裹住。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来不及多想，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自从妙火死后，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。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——如果能拿到手的话……！”

    廖青染没想到，自己连夜赶赴临安，该救的人没救，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。

    车里，薛紫夜一直有些惴惴地望着妙风。这个人一路上都在握着一支短笛出神，眼睛望着车外皑皑的白雪，一句话也不说——最奇怪的是，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。！

    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，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。

    “好吧，我答应你，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，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，竖起了一根手指，“但是，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
    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，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，然而他一声不吭。。

    “七星海棠！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。

    “血迹一寸寸地延伸，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！

    “看着我！”第一次看到心腹下属沉默地抵抗，教王眼里露出锋锐的表情，重重顿了顿。

    旋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，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，竟是不敢低头。！

    他的眼眸，仿佛可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闪现出不同的色泽，诱惑人的心。！

    他点了点头：“高勒呢？”

    “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，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，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，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，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！

    教王脸色铁青，霍然转头，眼神已然疯狂，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！。

    “飘飞的雪里忽然浮出一张美丽的脸，有个声音对他咯咯娇笑：“笨蛋，来捉我啊！捉住了，我就嫁给你呢。”。

    是的，是的……想起来了！全想起来了！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！

    “糟了。”妙空低呼一声——埋伏被识破，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！。

    “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，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早就和小姐说了不要救这条冻僵了的蛇回来，现在可好了，刚睁眼就反咬了一口！！

    然而在这样的时候，雅弥却悄然退去，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
    “如何？”只是一刹，他重新落到冰上，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。

    “他说话的语气，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，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，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，他一路血战前行，蔑视任何生命：无论是对牲畜，对敌手，对下属，甚或对自身，都毫不容情！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……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

    簪被别在信封上，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。上面写着一行字：“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”。

    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可以这样！”她厉声尖叫起来，“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！你这个疯子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这样做的原因，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，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，瞳大笑起来，将沥血剑一扔，坐回到了榻上，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，肯不肯定约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。。

    提了一盏风灯，沿着冷泉慢慢走去。！

    “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只手急急地伸出，手指在空气中张开，大氅里有个人不停地喘息，却似无法发出声音来，妙风脸色变了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焦急，手往前一送，剑割破了周行之的咽喉：“你们让不让路？”。

    是的，到如今，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。

    “记住了：我的名字，叫做‘瞳’。”！

    十二月的漠河水，寒冷得足以致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