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,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,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?而秋水,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
“好吧,我答应你,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,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,竖起了一根手指,“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。
——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,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,然而为了某种考虑,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,只要一旦发动,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,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!。
““没有?”妙火一怔,有些吃惊地看着他——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,瞳行事向来冷酷,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,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,竟破了例?!”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啊……终于,再也没有她的事了。!
再扔出去。再叼回来。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
有一只手伸过来,在腰间用力一托,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,却惊呼着探出手去,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。在最后的视线里,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,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。那一瞬间,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,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。。
黑暗如铁的裹尸布一般将他层层裹住。。
“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!
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: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旋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“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!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!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!
“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。”瞳冷笑着回过身,凝视霍展白,“霍七,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,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。但,同时,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。”。
“柳非非怔了一下,仿佛不相信多年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终点,忽地笑了起来:“那可真太好了——记得以前问你,什么时候让我赎身跟了你去?你说‘那件事’没完之前谈不上这个。这回,可算是让我等到了。”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黑暗的牢狱,位于昆仑山北麓,常年不见阳光,阴冷而潮湿。!
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。
“纤细的腰身一扭,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,娇笑:“如今,这里归我了!”。
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。
“简直是比瞳术还蛊惑人心啊……!
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““小姐,早就备好了!”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。。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……
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
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,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,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,看着她拈起金针,扎入教王背部穴道,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——终于是,要来临了!。
“飘飞的帷幔中,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,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,“是啊……是我!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,光用金针刺入,又怎么管用呢?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,才能钉死你啊!”。
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!
““六弟!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,连忙冲过去接住。……”
“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。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!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