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,浸泡了他的前半生。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
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
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——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,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。。
“妙水在一侧望着,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?瞳已然不再反抗,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,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!!”
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!
“六哥!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,一眼看到,失声冲入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,血凝结住了,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。。
“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!
“嘎——”在他一拳击碎药枕时,一个黑影惊叫了一声,扑棱棱穿过窗帘飞走了。
旋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“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!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!
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,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。在他转过身的同时,妙风往前走了一步,站到了他身后,替他看守着一切。教王转过身,缓缓拉下了外袍,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——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,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!
“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!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一个杀手,并不需要过去。。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!
“雅弥!”她大吃一惊,“站住!”。
“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“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!
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。
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“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。
整整冥思苦想了一个月,她还是无法治愈那个孩子的病,只好将回天令退给了他们。然而抵不过对方的苦苦哀求,她勉强开出了一张药方。然后,眼前的这个男子就开始了长达八年的浪迹和奔波。……
“呵,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,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,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
她写着药方,眉头却微微蹙起,不知有无听到。。
唉……她抬起头,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,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是如此的沉重和无奈,仿佛漫天都是逃不开的罗网,将所有人的命运笼罩。。
“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:她在意他的性命,不愿看着他死,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——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。!
“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……”
“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。
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!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