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心愿已然快要完结，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，可以为她做点什么？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
    他躺在床上，微微怔了一下：“恭喜。”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，多年心愿一旦达成，总有如释重负之感，“多谢。”。

    “瞳捂着头大叫出来，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，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。！”

    他的耐心终于渐渐耗尽，开始左顾右盼：墙上挂了收回的九面回天令，他这里还有一面留了八年的——今年的十个病人应该已看完了，可这里的人呢？都死哪里去了？他还急着返回临安去救沫儿呢！。

    卫风行震了一震，立刻侧身一溜，入了内室。！

    “这样做的原因，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，”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，瞳大笑起来，将沥血剑一扔，坐回到了榻上，“不要问我为什么——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。我只问你，肯不肯定约？”

    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，沉默地忍受。

    谁来与他做伴？唯有孤独！。

    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。

    “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！

    不成功，便成仁。。

    旋不对！完全不对！。

    “——这些事，他怎生知道？！

    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！

    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，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，声音低诡，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，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！

    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，如此的悲哀而无奈，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，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吗？”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，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，站起身来。。

    “老顽固……”瞳低低骂了一句，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在双眸，踏近了一步，紧盯。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！

    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“风雪越来越大，几乎已齐到了马膝，马车陷在大雪里，到得天黑时分，八匹马都疲惫不堪。心知再强行催促，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。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，暂时休息片刻。。

    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？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，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，忽然间脸色一变，“糟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怔住了，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！封喉，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，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！！

    “快走啊！”薛紫夜惊呼起来，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。

    “咕！”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，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，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！”瞳霍然一惊，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，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，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——那一瞬，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，几乎要脱口大喊。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！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，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，“你看，龙血珠已经不在了！药应该炼出来了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

    圣火令？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。

    急怒交加之下，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，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，踉跄着冲了过去，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，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，旋即瘫软在地。。

    “想来，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。

    “也只有这样，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
    她僵在那里，觉得寒冷彻心。！

    “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与其有空追我，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！

    很多时候，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，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，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