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
    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

    “这位客官，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，开口招呼。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！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，忽地大叫，“不可能！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，才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“那就好……”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，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，眼里带着一种“看你还玩什么花样”的表情，喃喃道，“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。”！”

    黑暗的牢狱外，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。

    那里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

    “都什么时候了！”薛紫夜微怒，不客气地叱喝。

    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，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？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，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，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，或是被别人得了，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，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在夜中坐起，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
    旋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他的神志还停在梦境里，只是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她，极力伸出手，仿佛要触摸她的脸颊，来确认这个存在的真实性。然而手伸到了半途便无力滑落，重新昏沉睡去。！

    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，妙风气息甫平，眼神却冰冷：“我收回方才的话：你们七人联手，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，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！

    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，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，“辛苦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，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。！

    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，她忽地一笑，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，冷然道：“抱歉，药师谷从无‘出诊’一说。”。

    “魔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内斗，此刻从昆仑山麓到天门之间一片凌乱，原本设有的驿站和望风楼上只有几个低级弟子看守，而那些负责的头领早已不见了踪影。。

    外面的雪在飘，房子阴暗而冰冷，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，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。。

    先去冬之馆看了霍展白和他的鸟，发现对方果然很听话地待着养伤，找不到理由修理他，便只是诊了诊脉，开了一服宁神养气的方子，吩咐绿儿留下来照顾。！

    “有医生吗？”他喘息着停下来，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，“这里有医生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，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，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，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，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，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，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

    那里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使，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，隐隐不悦，“时间不早，我要休息了。”！

    那样漆黑的雪狱里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，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，形如鬼魅。。

    “咔啦——”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，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。冰河一瞬间碎裂了，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，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！。

    “呼啸的狂风里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，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一瞬间，只看得一眼，他的身体就瘫软了。……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，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

    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

    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，哇哇地大哭。。

    看来，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，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。

    “机会不再来，如果不抓住，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！。

    也只有这样，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！

    “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，但却清楚地知道，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自从有记忆开始，这些金针就钉死了他的命运，从此替教王纵横西域，取尽各国诸侯人头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被这个伶俐的丫头恭维得心头一爽，不由收剑而笑：“呵呵，不错，也幸亏有我在——否则这魔教的头号杀手，不要说药师谷，就是全中原也没几个人能对付！”！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