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
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
“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!”
“住手!”薛紫夜厉声惊叫,看着瞳满身是血地倒了下去,眼神里充满了愤怒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!
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
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,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快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就嫁给你呢。”!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旋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“薛谷主,你的宿命线不错,虽然中途断裂,但旁有细支接上,可见曾死里逃生。”这个来自波斯的女人仿佛忽然成了一个女巫,微笑着,“智慧线也非常好,敏锐而坚强,凡事有主见。但是,即便是聪明绝伦,却难以成为贤妻良母呢。”!
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!
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,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
“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!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“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,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。。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!
“嚓”,只不过短短片刻,一道剑光就从红叶里激射而出,钉落在地上。。
“自己……难道真是一个傻瓜吗?。
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。
“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!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拉下了帘子,醍醐香在室内萦绕,她将银针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十二处穴位。……
“砰!”毫不犹豫地,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。
“呵呵,不愧是瞳啊!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,”夜色中,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,来客大笑起来,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?得了这个,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!”
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“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。
“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,和她不相干。!
“恶魔在附耳低语,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,将他凌迟。……”
“妙风拥着薛紫夜,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。
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,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,摔落雪地。。
然而,就在这一瞬间,他看到教王眼里忽然转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:那样的得意、顽皮而又疯狂——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岁老人所应该有的!!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