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夏祖师……薛紫夜猛地一惊，停止了思考。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他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
    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，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，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，或是被别人得了，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，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霍展白气结。！”

    或许，霍展白说得对，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，应让你早日解脱，重入轮回。。

    是她？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？！！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

    轰然一声，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，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
    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，踉跄着退入了玉座，靠着喘息，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，“你们好！二十几年了，我那样养你教你，到了最后，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哈。”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——这样的明介，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。然而笑声未落，她毫不迟疑地抬手，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，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！！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旋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，声音妖媚：“知道吗？来杀你的，是我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，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，反唇相讥，“都而立的人了，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呵，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，都是些什么东西？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。”瞳冷笑，眼神如针，隐隐带了杀气，“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？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？”！

    她忽然全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：“瞳？！”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，却只是沉默。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猛然惊醒，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，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，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：“这些，日后再说。”。

    冰冷的雪渐渐湮没了他的脸，眼前白茫茫一片，白色里依稀有人在欢笑或歌唱。。

    “唉，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，俯身将他扶住，叹息，“和明介一样，都是不要命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明介！”她终于抬起头，看到了那个人的脸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“看着我！”第一次看到心腹下属沉默地抵抗，教王眼里露出锋锐的表情，重重顿了顿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厉声惊叫，看着瞳满身是血地倒了下去，眼神里充满了愤怒。。

    “从此后，昆仑大光明宫里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，而在中原武林里，他便是一个已经“死去”的背叛者了。！

    杀气一波波地逼来，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跟了谷主那么些年，她不是不知道小姐脾气的。。

    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……

    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，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

    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，也不躲，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，低哼了一声，却没有动一分。

    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？。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
    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
    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，霍展白随即跳上马，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，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！

    “话音未落，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，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，颤声呼：“秋水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。

    这样的记忆，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，反而更好吧？。

    然而，走不了三丈，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！

    他想说什么，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：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