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，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，痛得全身颤抖。

    “滚！等看清楚了，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，根本是不能看的！

    “可怜。不想死吗？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，拈须微笑，“求我开恩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必，”妙风还是微笑着，“护卫教王多年，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！”

    室内炉火熊熊，温暖和煦，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，听得声音，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很快逝去了。！

    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，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：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，只是一念及，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
    妙水？那个女人，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？

    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，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，更不可大意。。

    他的身形快如闪电，毫不停留地踏过皑皑的冰雪，瞬间便飞掠了十余丈。应该是对这条位于冰壁上的秘道了然于心，在薛紫夜回过神的时候，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崖壁上。。

    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！

    薛紫夜一怔：“命你前来？”。

    旋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他心里一跳，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，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，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！

    “那么，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。”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，“那之前，她还有用。”！

    “找到了！”沉吟间，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是吗？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，“你是他朋友吗？”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
    “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喜怒，只是带着某种冷酷和提防，以及无所谓。。

    骑马倚斜桥，满楼红袖招。混在那些鲜衣怒马、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，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：白衣破了很多洞，头发蓬乱，面色苍白——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，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。！

    “我不要这个！”终于，他脱口大呼出来，声音绝望而凄厉，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！”。

    “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“还算知道痛！”看着他蹙眉，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，毫不犹豫地回过手，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！！

    那时候的你，还真是愚蠢啊……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黑暗里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“终于，都来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看得出，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，忽然开口，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她此刻，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，被幽禁，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……

    然而下一个瞬间，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，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，避开了那只手，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。“滚！”想也不想，一个字脱口而出，嘶哑而狠厉。

    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

    然而，曾经有过的温暖，何时才能重现？。

    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
    “庭前梅花如雪，初春的风依然料峭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“而且，我不喜欢这些江湖人，”她继续喃喃，完全不顾身边就躺着一个，“这种耗费自己生命于无意义争夺的人，不值得挽救——有那个时间，我还不如多替周围村子里的人看看风寒高热呢！”！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，抱着自己的双肩，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——原来，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，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，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，“滚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，也只能自刎于此了！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此刻他脸上，却忽然失了笑容。！

    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，让他心里骤然一震——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，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！这样的眼睛……这样的眼睛……记忆里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