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

    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，她蓦然觉得惊怕，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，喃喃：“我救不了她。”

    柳非非是聪明的，明知不可得，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？其实，在雪夜醒来的刹那，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？。

    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倒过剑锋，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！”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，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。

    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，避开了教王的眼光。！

    这样的记忆，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，反而更好吧？

    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，“抓住她！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怪紫夜，她已然呕心沥血，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，拿起了那支紫玉簪，叹息，“你知道吗？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，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。

    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，晚上好好聚一聚吧！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，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匍匐在冰面上，静静凝望着，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，我知道，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，我就明白了。但是，死者已矣，活着的人，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，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！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，心里一松，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，低低呻吟一声，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，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
    ““小霍，算是老朽拜托你，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，后继乏人，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，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，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，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，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，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！

    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？这个人到底是谁？又是怎么活下来的？

    ““你让她平安回去，我就告诉你龙血珠的下落。”瞳只是垂下了眼睛，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，“你，也！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侧头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！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，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！。

    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，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，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。

    “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，却是一方手巾，“你的东西。”！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
    “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，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。

    他有点意外地沉默下去：一直以来，印象中这个女人都是强悍而活跃的，可以连夜不睡地看护病人，可以比一流剑客还敏捷地处理伤口，叱呵支配身边的一大群丫头，连鼎剑阁主、少林方丈到了她这里都得乖乖俯首听话。……

    荒原上，一时间寂静如死。

    “秋水她……”他忍不住开口，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。

    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……。

    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
    “他继续持剑凝视，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，鬼魅不可方物。。

    “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，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，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，示意同伴警惕：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，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。

    他忽然大笑起来：原来，自己的一生，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？然而，拼尽了全力，却始终无法挣脱。！

    “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还在微弱地呼吸，神志清醒无比，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，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：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，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？她竟救了他！。

    “敢对教王不敬！”妙风在千钧一发时截断了瞳的话，一掠而出，手迅疾地斩落——绝不能让瞳在此刻把真相说出来！否则，薛紫夜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复仇，不但自己会被逼得动手，而教王也从此无救。。

    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！！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，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，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