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一震，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：“因为你，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，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，一切，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

    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？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？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
    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，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！”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他转身，伸掌，轻击身后的冷杉。！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
    他紧抿着唇，没有回答，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不知，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，”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，“后国运衰弱，被迫流亡。路上遭遇盗匪，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。”。

    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，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，翻了一个身，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，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，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变成这样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？！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
    旋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，瞳闭上了眼睛，挥了挥手。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，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。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，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“好！”徐重华大笑起来，“联手灭掉七剑，从此中原西域，便是你我之天下！”！

    他直奔西侧殿而去，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，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，人呢？不是早就约好，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？这样的要紧关头，人怎么会不在？

    ““七公子，七公子！”老鸨急了，一路追着，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！

    他忍不住撩起帘子，用胡语厉叱，命令车夫加快速度。。

    “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
    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！

    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，霍展白坐在窗下，双手满是血痕，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。

    “呼啸的狂风里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，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。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他拄着金杖，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：“那么，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？”！

    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另外一曲又响起。。

    “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。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

    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

    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！”当初离开时，他对她挥手，大笑。“一定赢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：就算是有同伴掩护，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。

    “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！”他惊呼一声，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
    看来，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。！

    “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她打着伞，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。

    “暴雨梨花针？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，脱口低呼。。

    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，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！

    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，停在了半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