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,叫做明介?”
多少年了?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,已经过去了多少年?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,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。
“好得差不多了,再养几天,可以下床。”搭了搭脉,她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,敲着他的胸口,“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,动不动还被揍成这样——你真的有自己号称的那么厉害吗?可别吹牛来骗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啊。”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!”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。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!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“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!
“老五?!”。
旋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!
“可是……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……”她醉了,喃喃,“你还不是杀了他。”!
“看得见影子了吗?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,问。
“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!
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。
“霍展白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,手里的药盏“当啷”一声落地,烫得他大叫。。
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。
“为什么不杀?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,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,迟疑道,“莫非……瞳,你心软了?”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许久,他开口问。。
“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!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,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。
“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。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……
得救了吗?除了教王外,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,这一回,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?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,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,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
假的……那都是假的。。
“不可能!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,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,“你看,龙血珠已经不在了!药应该炼出来了!”。
“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,怎么还会有雪鹞?他脑中微微一怔,忽然明白过来:这是人养的鹞鹰,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,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!。
“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!
“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……”
“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,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。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!
“绿儿,雪鹞是不会带错路的。”轿子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回答,“去找找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