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
妙水凝视着她,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: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?”。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“薛紫夜侧头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笑:“有意思。”!”
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。
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!
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
值得吗——她一直很想问这人一句,然而,总是被他惫懒的调侃打岔,无法出口。那样聪明的人,或许他自己心里,一开始就已经知道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!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老人的眼睛盯着他,嘴唇翕动,却发不出声音——然而,显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克制力,他的手抬起到一半就顿住了,停在半空微微颤动,仿佛和看不见的引线争夺着控制权。。
旋北方的天空,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。。
“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?!
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!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
“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!
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——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。。
“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黑灰色的墓碑,指向灰冷的雪空。。
天色微蓝的时候,她的脸色已然极差,他终于看不下去,想将她拉起。。
薛紫夜指挥侍女们从梅树底下的雪里,挖出了去年埋下去的那瓮“笑红尘”。冬之馆的水边庭园里,红泥小火炉暖暖地升腾着,热着一壶琥珀色的酒,酒香四溢,馋得架子上的雪鹞不停地嘀咕,爪子抓挠不休。!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。
“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。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,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,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,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,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,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,转瞬消失。。
“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!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“——然而此刻,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!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……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
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
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。
“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!
“薛紫夜低呼了一声,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,血已然变成绿色。……”
“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,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,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、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——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,该有多好呢?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永不相逢!!
但是,这一次,她无法再欺骗下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