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束了吗?没有。
谁?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,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,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
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居然能让她都觉得惊心?。
“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,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,脱口:“秋水!”!”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“薛紫夜!”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,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,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,“醒醒,醒醒!”!
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,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!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
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!
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旋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!
——再过三日,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?!
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
“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!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“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。
“怎么?”瞳抬眼,眼神凌厉。!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,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,绝不手软!可是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,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。
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“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!
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……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
这不是教王!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,竟不是教王本人!
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“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“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。
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,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,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!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……”
“每一指点下,薛紫夜的脸色便是好转一分,待得十二指点完,她唇间轻轻吐出一口气来。。
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“呀——”她失声惊叫起来,下意识地躲入水里,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扇过去,“滚开!”!
“咯咯……看哪,连瞳都受不住呢。”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,笑意盈盈,“教王,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