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“动不了了吧?”看着玉座上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形,瞳露出嘲讽,“除了瞳术,身体内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!”
“喀喀,没有接到教王命令,我怎么会乱杀人?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,只是咳嗽着苦笑,望了一眼薛紫夜,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,又怎么会……”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!
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
“杀气太重的人,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,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,她看着妙风,有些好奇,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?”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霍展白微微一惊,口里却刻薄: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。
““哎呀!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,齐齐退开了一步。!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旋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“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!
“七星海棠!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!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
“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,扯过外袍覆上,径自走出门外。!
笛声是奇异的,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,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,发出深深的叹息;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,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,热烈而又神秘,仿佛水火交融,一起盛开。。
“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。
难道,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?。
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杨柳林里,她才明白过来方才是什么让她觉得不自然——那张永远微笑着的脸上,不知何时,居然泯灭了笑容!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,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,恶狠狠地逼问。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,却哪说得出话来。。
暮色深浓,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,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,忽然有些恍惚: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?是一个人自斟自饮,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?。
“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!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“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……
妙水笑了笑,便过去了。
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,薛紫夜一愣,长长松了一口气,开口:“教王这一念之仁,必当有厚报。”
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。
“老五?!”。
“作为医者,她知道相对于武学一道,还存在着念力和幻术——但是,她却从来不敢想象一个人可以将念力通过双眸来扩张到极致!那已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。。
“他叫了一声,却不见她回应,心下更慌,连忙过去将她扶起。。
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!
“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……”
“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,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,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。
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!
雪怀,雪怀……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