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,转头望着他,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,可是,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?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?”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
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,闪着冰冷的光,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。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,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,一直为教王所持有。。
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。
“风雪的呼啸声里,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,凄凉而神秘,渐渐如水般散开,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,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,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,漆黑的夜里,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!”
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。
雪怀……这个名字,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!
千里之外,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,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,一路向北。
短短的刹那,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:恩人变成了仇人,敌手变成了亲人……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。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那一次之后,她便没有再提过。。
“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!
“我有儿子?”他看着手里的剑,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,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,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!。
旋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“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!
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,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,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,二曰白兔,三曰蹑景,四曰追电,五曰飞翩,六曰铜爵,七曰晨凫,八曰胭脂,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,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!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“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!
他微微侧头,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,叹了一口气。。
“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丫头进来布菜,他在一旁看着,无聊地问:“你们谷主呢?”。
“不杀掉,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,淡然开口,眼里没有丝毫喜怒,更无愧疚,“而且,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,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!
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,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。
“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。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“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!
妙水沉吟了片刻,果然不再管她了,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,足下加力,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,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,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,她如虹一样掠出,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。
“小姐,早就备好了!”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。。
“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……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
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。
“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!
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!
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