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？”薛紫夜愤然而笑，冷嘲道，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，我怎么敢啊，妙风使！”

    他倒吸了一口气，脱口道：“这——”。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
    “轰然一声，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，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！”

    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，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
    “哎呀！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，齐齐退开了一步。！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

    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，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，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，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，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：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，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？

    习惯了不睡觉吗？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？或者是，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？薛紫夜看了他片刻，忽然心里有些难受，叹了口气，披衣走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三个月后，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，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，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，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缓缓跪倒在冰上，大口地喘息着，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！

    “饿吗？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，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，接到手里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！

    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，彼此擦肩亦不相识；而多年后，九死一生，再相逢，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。

    “一语未落，她急速提起剑，一挥而下！！

    “前方有打斗迹象，”夏浅羽将断金斩扔到雪地上，喘了口气，“八骏全数覆灭于此！”。

    “否则，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，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，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。

    所有的剑，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。！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，然而眼睛尚未睁开，便一把将她抱起，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，半空中身形一转，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，已然重新落地。。

    “千叠！”双眸睁开的刹那，凌厉的紫色光芒迸射而出。。

    “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，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！

    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，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，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。

    在临入轿前，有意无意的，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，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。

    “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。

    过了一炷香时分，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……

    “你该走了。”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，忽然感觉有些寥落，“绿儿，马呢？”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，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没有？”妙火一怔，有些吃惊地看着他——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，瞳行事向来冷酷，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，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，竟破了例？。

    ”廖青染收起了药枕，淡淡道，“霍公子，我已尽力，也该告辞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呵。”他笑了笑，“被杀？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，那么，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使？”薛紫夜一惊，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！

    风大，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，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