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,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
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“雪怀死在瞬间,犹自能面带微笑;而明介,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!”
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,手指停顿:“明介?”。
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!
那一天,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,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,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,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,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“说起来,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,”妙水娇笑起来,“托了她的福,沐春风心法被破了,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。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,明力死了,妙火死了,你废了——剩下的事,真是轻松许多。”。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!
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。
旋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“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!
“就在这里。”她撩开厚重的帘子,微微咳嗽,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。!
妙风跟在她后面,轻得听不到脚步声。
“雪下,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!
她被迫睁开了眼,望着面前那双妖瞳,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。。
“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,竟是女子口声,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。。
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!
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“所有人都一惊,转头望向门外——雪已经停了,外面月光很亮,湖上升腾着白雾,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。而紫衣的女子正伏在冰上,静静望着湖下。她身旁已经站了一个红衫侍女,赫然是从冬之苑被惊动后赶过来的霜红,正在向她禀告着什么。。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“出谷容易,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,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!
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,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。
“啊,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,天不亮就又出发了。”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,“可真急啊。
“对于杀戮,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,偏偏因为她的出现,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。
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,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,殿前当值的一个弟子一眼看见,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。……
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
对方还是没有动静,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,死死钉住了他。
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,如今金山堆在面前,不由得怦然心动,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。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!
“转身过来时,第二、第三人又结伴抵达,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,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,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,动弹不得。随后,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!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