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眉梢一挑,哼了一声,没有回答。
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,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,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,神志再度远离,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
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。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“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!”
何况,沫儿的药也快要配好了,那些事情终究都要过去了……也不用再隐瞒。。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!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
然而妙风并无恐惧,只是抬着头,静静看着妙水,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——她要杀他吗?很好,很好……事到如今,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,倒也是干脆。
“放开他,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,“我是医生。”。
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。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!
“哦,秋之苑还有病人吗?”他看似随意地套话。。
旋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?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?”瞳淡淡开口,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,“这一回,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!”。
“——八骏全灭,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!!
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!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
“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,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。在他转过身的同时,妙风往前走了一步,站到了他身后,替他看守着一切。教王转过身,缓缓拉下了外袍,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——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,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!!
“哦……”瞳轻轻应了一声,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“有人在往这边赶来。”。
“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,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,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。
“救了教王,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?”。
在每次他离开后,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,等待来年的相聚。!
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:她在意他的性命,不愿看着他死,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——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。。
“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。
“他妈的,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,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,心有不甘,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!”。
“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!
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。
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“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……
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
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,忽地一笑:“可是,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
剑尖霍然顿住,妙水扔开了妙风,闪电般转过头来,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,面色几近疯狂:“什么?你刚才说什么?你叫他什么!”。
尽管对方几度竭力推进,但刺入霍展白右肋的剑卡在肋骨上,在穿透肺叶之前终于颓然无力,止住了去势。戴着面具的头忽然微微一侧,无声地垂落下去。。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这个女子,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?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,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。。
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!
“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……”
“她看着信,忽然顿住了,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。。
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!
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