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，到如今，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

    窗外大雪无声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，他只是漠然地回答，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为了女人啊！可是，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？”。

    “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！”

    每一指点下，薛紫夜的脸色便是好转一分，待得十二指点完，她唇间轻轻吐出一口气来。。

    素衣女子微微一怔，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！

    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，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，容色秀丽，气质高华，身边带了两位侍女，一行人满面风尘，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，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，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，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

    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，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，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。

    “滚开！让我自己来！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，一把将他推开，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
    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，卸去了心头的重担，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。！

    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？。

    旋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，她忽地一笑，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，冷然道：“抱歉，药师谷从无‘出诊’一说。”。

    “只是睡了一觉，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！

    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，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，似是听不懂她的话，怔怔望向她。！

    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，鸡犬相闻，耕作繁忙，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、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。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，里面却是风和日丽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，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，身子一软，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。她抬起头，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，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。！

    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这、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？多少年了，如今，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？。

    “无法遗忘，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
    她伏在冰上，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我想知道，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，“真的杀我？”！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
    “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，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
    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，宁静而温和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，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，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，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，声音带着轻笑，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！

    后堂里叮的一声，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。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
    她侧过身，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，一字一顿道：……

    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

    “不了，收拾好东西，明日便动身。”廖青染摇了摇头，也是有些心急，“昨日接到风行传书说鼎剑阁正在召集八剑，他要动身前往昆仑大光明宫了。家里的宝宝没人看顾，我得尽快回去才好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是啊。”那个丫头果然想也不想地脱口答应，立刻又变了颜色，“啊……糟糕，谷主说过这事不能告诉霍公子的！”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等夏浅羽回答，他已然呼啸一声，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
    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：“妙水，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！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，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
    “不用顾虑，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，板起了脸，“有我出面，谁还敢说闲话？”！

    龙血珠脱手飞出，没入几丈外的雪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