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“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!”
短短的刹那,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:恩人变成了仇人,敌手变成了亲人……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。。
是吗……他很快就好了?可是,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?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?!
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
“光。”。
霍展白一震,半晌无言。。
“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!
“嘎——”一个白影飞来,尖叫着落到了雪地上,爪子一刨,准确地抓出了一片衣角,用力往外扯,雪扑簌簌地落下,露出了一个僵卧在地的人来。。
旋他沉默下去,不再反抗,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,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。
“那一瞬间,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,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?!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,与此同时,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,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!
“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!
老五那个家伙,真是有福气啊。。
“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。
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“你们快走,把……把这个带去,”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,递到她手里,“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……立刻请医生来,他的内脏,可能、可能全部……”!
他一惊,她却是关上门径自走远了,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里,便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。
“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!
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,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,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——被看穿了吗?还是只是一个试探?教王实在深不可测。。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。
“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,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,更不可大意。。
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……
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,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?
拜月教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,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,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,慕士塔格的雪罂子,还有祁连山的万年龙血赤寒珠……随便哪一种,都是惊世骇俗的至宝,让全武林的人都为之疯狂争夺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,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。
“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。
“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!
“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……”
“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!
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