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手浅笑,眼神却冰冷:“只差一点,可就真的死在你的墨魂剑下了。”
“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,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。”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,手落在妙风的顶心,轻轻抚摩,“风,我没有养错你——你很懂事,又很能干。不像瞳这条毒蛇,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。”
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。
“如今事情已经完毕,该走的,也终究要走了吧。!”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!
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,单膝跪在雪地上,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。
“薛谷主!”他霍然一震,手掌一按地面,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,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,落到了大殿的死角,反手将她护住。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,发出了恐惧的惊呼:“小心!小心啊——”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那一瞬间,霍展白想起了听过的江湖上种种秘术的传说,心里蓦然一冷——。
“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!
他看着那些女子手持十八般器具逼过来,不由微微一震:他太熟悉这种疗程了……红橙金蓝绿,薛紫夜教出来的侍女个个身怀绝技,在替人治疗外伤的时候,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长了八只手。。
旋那样的重击,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。
“妙风?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?!
“绿儿,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!
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
“是要挟,还是交换?!
“你的内力恢复了?”霍展白接了一剑,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,诧然。。
““光。”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!
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“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。
不错,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,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,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!那个人,号称教王的“护身符”,长年不下雪山,更少在中原露面,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。。
““这种毒沾肤即死,传递极为迅速——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,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,便可以治好。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。”她轻轻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,“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,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,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——”!
随着金针的刺落,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,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,回归穴位,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。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,合上了眼睛,发出了满意的叹息。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“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。她隔着发丝触摸着,双手微微发抖——没有把握……她真的没有把握,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,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!……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
“嘎——”一个白影飞来,尖叫着落到了雪地上,爪子一刨,准确地抓出了一片衣角,用力往外扯,雪扑簌簌地落下,露出了一个僵卧在地的人来。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看衣饰,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!
““好吧,我答应你,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,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,竖起了一根手指,“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……”
“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,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。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,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,残忍地一步步逼近——。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!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