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
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
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。
“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!”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!
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
“那么,这个呢?”啪的一声,又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,“那个女医者冒犯了教王,被砍下了头——你还记得她是谁吧?”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“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!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旋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“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!
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,还有深爱的丈夫。她想看着孩子长大,想和夫君白头偕老。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——所以,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,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。!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
“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!
妙风无言。。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!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“谷主,你快醒醒啊。”霜红虽然一贯干练沉稳,也急得快要哭了。。
“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!
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?。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。
“手底下痛苦的颤动忽然停止了,他无法回答,仿佛有什么阻拦着他回忆。。
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!……
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,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:“我连看都不想看。”
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
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。
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。
“刺破血红剑影的,是墨色的闪电。。
“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感觉一沾到床,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。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!
“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……”
“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!
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,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,摔落雪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