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
的确,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,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,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?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明介,你从哪里来?”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,语音低沉温柔。。
““嗯。”瞳的眼里浮出隐约的紫色,顿了顿,才道,“祁连又发现了一颗龙血珠,教王命我前来夺回。”!”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。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!
瞳的手缓缓转动,靠近颈部,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。
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?!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,这个人,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,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?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他迟疑了一下,终于握剑走出了这个躺了多日的秋之馆。。
“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,“八年来,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?”!
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,总算自己运气不错,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。
旋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。
““死、女、人。”他终于用舌头顶出了塞在嘴里的那块布,喘息着,一字一字,“那么凶。今年……今年一定也还没嫁掉吧?”!
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!
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!
但是……但是……他仰起沉重的脑袋,在冷风里摇了摇,努力回想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。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很多很多酒,被一个接一个地问了许多问题。那些问题……那些问题,似乎都是平日里不会说出来的。。
“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!
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。
“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“快到了吧?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,她对妙风说着,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,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,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,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,望着天空,喃喃,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“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!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“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,低声叮嘱。。
“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,自己在奔跑着,追逐那两个人,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。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……
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“多么愚蠢的女人……我让妙风假传出我走火入魔的消息,她就忍不住了,呵呵,”教王在玉座上微笑,须发雪白宛如神仙,身侧的金盘上放着一个被斩下不久的绝色女子头颅,“联合了高勒他们几个,想把我杀了呢。”。
“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“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……”
“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,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,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!
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,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,他剧烈地喘息,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,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:“哦……我就知道,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,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