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!”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。
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,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,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。
“他没有把话说完,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,直指门外,眼神冷酷。!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旋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。
“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!
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,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。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,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,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,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。!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
“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——在说出“我很想念她”那句话时,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,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,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。!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“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。
妙风微微一怔: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,似乎有些眼熟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。
“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。
黑暗牢狱里,火折子渐渐熄灭,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。瞳无法动弹,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,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,黑而冷的雪狱里,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。。
“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!
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,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“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,反复摩挲,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,定定看着妙风,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,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。
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,其中一个长鞭一卷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,远远抛到了一边——出手之迅捷,眼力之准确,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。……
然而,在那样的痛苦之中,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,充满了四肢百骸!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,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,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,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。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,掉转手里伞的角度,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。。
“属下斗胆,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!”他俯身,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。
“妙风走过去,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:“参见教王。”。
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,是想杀了他!!
“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……”
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那种压迫力,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!。
猝然受袭之时乾坤大挪移便在瞬间发动,全身的穴道在一瞬间及时移位,所有刺入的金针便偏开了半分。然而体内真气一瞬间重新紊乱,痛苦之剧比之前更甚。!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