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，叹了一口气：看来，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，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……可是，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？还是在暗度陈仓？

    然而他的手心里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。

    那血，遇到了雪，竟然化成了碧色。。

    “瞳？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，手不离剑。。

    “那血，遇到了雪，竟然化成了碧色。！”

    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，站起了身：“我出去一下，稍等。”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，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，狼嚎阵阵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，”胭脂奴哼了一声，“也亏上一次，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，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，可真是惊世骇俗呀！小姐一听，终于灰了心。”。

    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“哎呀！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，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旋“薛谷主！”他霍然一震，手掌一按地面，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，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，落到了大殿的死角，反手将她护住。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，发出了恐惧的惊呼：“小心！小心啊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何处是归途？！

    “滚！等看清楚了，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，根本是不能看的！！

    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，却没有任何神采，充斥了血红色的雾，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！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，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，哑声：“妙水？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！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先休息吧。”他只好说。。

    “沫儿的病已然危急，我现下就收拾行装，”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，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，“等相公回来了，我跟他说一声，就和你连夜下临安。”。

    “有！有回天令！”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，“有好多！”！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他在说什么？瞳公子？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，是想杀了他！。

    “好了？好了？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！

    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，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，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，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，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，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，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。

    喝过宁婆婆熬的药后，到了晚间，薛紫夜感觉气脉旺盛了许多，胸中呼吸顺畅，手足也不再发寒。于是又恢复了坐不住的习惯，开始带着绿儿在谷里到处走。。

    “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……

    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，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，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，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，扯着嗓子：“非非，非非！”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
    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。

    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：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，瞳，你何必追？”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，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，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。

    “望着阖上的门，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！

    “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，然而手剧烈地颤抖，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刚笑了一声，便戛然而止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。

    八年前，她正式继承药师谷，立下了新规矩：凭回天令，一年只看十个病人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一时语塞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