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……女医者，你的勇敢让我佩服，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。”妙水大笑，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，无比地得意，“一个不会武功的人，凭什么和我缔约呢？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，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。”

    她站在门旁头也不回地说话，霍展白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，咳嗽着。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，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，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，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。一个时辰后，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径自转身，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。！”

    想拿它来毒杀教王——不是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沫儿的药，明天就能好了吧？”然而，此刻他开口问。！

    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，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？

    骑马倚斜桥，满楼红袖招。混在那些鲜衣怒马、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，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：白衣破了很多洞，头发蓬乱，面色苍白——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，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。

    如今，难道是——。

    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属下斗胆，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！”他俯身，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！

    “这是临别赠言吗？”霍展白大笑转身，“我们都愚蠢。”。

    旋妙水一惊，凝望了她一眼，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何处是归途？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！

    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，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：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，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，已然逐步淡去，再也无法记忆。

    “自从她出师以来，就很少再回到这个作为藏书阁的春之庭了。！

    “我的天啊，怎么回事？”绿儿看到小姐身边的正是那个自己最讨厌的家伙，眼珠子几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，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
    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，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，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。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！

    她侧头望向霍展白：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？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？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错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怎么？”她的心猛地一跳，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，是他回来了？！

    “了不起啊，这个女人，拼上了一条命，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
    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，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！。

    “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，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，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，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，扯着嗓子：“非非，非非！”。

    “瞳，真可惜，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，声音娇脆，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，“可是，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，居然没通知我呢？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……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

    那里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在他大笑的瞬间，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，捏住他的下颌，手狠狠击向他胃部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
    “腥气扑鼻而来，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。

    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！

    “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，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
    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
    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，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，瞳拔出滴血的剑，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，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：“你想知道原因？很简单：即便是我这样的人，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：“那……为什么又肯救我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