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
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感觉一沾到床,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。
“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!”
“你干什么?”霜红怒斥,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病人。。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!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
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
翼一样半弧状展开,护住了周身。只听“叮叮”数声,双剑连续相击。。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“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!
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。
旋龙血珠?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,握住剑柄。。
“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,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?!
她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!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
“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!
飘着雪的村庄,漆黑的房子,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……到底……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,才产生了这些幻觉?。
“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。
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任督二脉之间是否有异,耳边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!。
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,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!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,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,那些风雪,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!
“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。”瞳冷笑着回过身,凝视霍展白,“霍七,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,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。但,同时,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。”。
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。
““跟我走!”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,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,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。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,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。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……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
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。
“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。
“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!
“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,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,深而诡,看不到底,却没有丝毫异样。……”
“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。
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,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,绝不手软!可是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,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!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