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
咦,这个家伙……到底是怎么了?怎么连眼神都发直?
“不,肯定不是。”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,“你们看,追风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,正符合魔宫的‘天罗阵’之势——很明显,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,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。”。
雪怀死在瞬间,犹自能面带微笑;而明介,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。
“。因为堆得太高,甚至有一半倒塌下来堆在昏迷的女子身上,几乎将她湮没。!”
“那件事情,已经做完了吗?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,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,喃喃道,“你上次说,这次如果成功,那么所有一切,都会结束了。”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!
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
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。
妙风猛然一震,肩背微微发抖,却终不敢抬头。。
“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!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旋群山在缓缓后退,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。。
“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,她蓦然觉得惊怕,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,喃喃:“我救不了她。”!
顿了顿,女医者眼里忽然流露出绝望的神情:“我是想救你啊……你怎么总是这样?”!
虽然时辰尚未到,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,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,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:“薛谷主,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。”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!
“哦……来来来,再划!”。
“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他看不到她的表情,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,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,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,脱口而言:“不用你管!你给我——”。
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,深可见骨,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!
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今日有客了吗?”他顿住了脚。。
“霍展白看着这个一醒来就吆五喝六的女人,皱眉摇了摇头。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……
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
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,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妙风倒在雪地上,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。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。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。
“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“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,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!
“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……”
“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,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。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!
“喀喀,没有接到教王命令,我怎么会乱杀人?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,只是咳嗽着苦笑,望了一眼薛紫夜,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,又怎么会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