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然而,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?。
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,反复摩挲,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,定定看着妙风,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,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。
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!”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!
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,银针刺入两寸深,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。
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,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!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瞳松开了紧握的手,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。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,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,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,松开了手,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:“为什么还要来……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?”。
“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!
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,听似祥和宁静,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。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,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——然而即便如此,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,只是一眼看过来,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!。
旋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““为什么当初……你要主动请求去追捕他呢?”喝得半醉时,那个女人还有这样灵敏的头脑,只听她醉醺醺地问,“那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……你又不是、又不是不知道。”!
“不!”薛紫夜大惊,极力挣扎,撑起了身子挪过去,“住手!不关他的事,要杀你的人是我!不要杀他!”!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“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,嘴角紧抿,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,再无一丝犹豫。是的,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——事到如今,若要成大事,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,都是留不得了!!
她的眼睛是宁静的,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“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。
瞳眼神渐渐凝聚:“你为什么不看我?”!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书架上空了一半,案上凌乱不堪,放了包括龙血珠、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。此外全部堆满了书: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素问》《肘后方》……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。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!
“你说什么?”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,拼命压低了声音,语音却不停颤抖,“你刚才说什么?当年摩迦……摩迦一族的血案,是教王做的?!”。
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“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。
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,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!……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
“见死不救?”那个女子看着他,满眼只是怜悯,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
妙火点了点头: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?”。
他无论如何想不出,以瞳这样的性格,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!。
“原来是为了这个!真的是疯了……他真的去夺来了万年龙血赤寒珠?!。
“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是吗……他很快就好了?可是,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?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?!
“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,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,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。。
然而,不等他把话说完,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,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。!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