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着我!”他却腾出一只手来,毫不留情地拨开了她的眼睛,指甲几乎抠入了她的眼球,“看着我!”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薛紫夜坐在床前,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被痛苦折磨的人——那样苍白英俊的脸,却隐含着冷酷和杀戮,即使昏迷中眼角眉梢都带着逼人的杀气……他,真的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那个明介了,而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之王:瞳。。
“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!”
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,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!
妙风拥着薛紫夜,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
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
那是七星海棠,天下至毒!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?。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。
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!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旋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!
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!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
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!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。
“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。
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!
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。
“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“明介……”她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,有些不知所措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怀里,心中喃喃——明介,如今的你,已经连自己的回忆都不相信了吗?。
“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!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,飞抵药师谷。。
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,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……
她奔到了玉座前,气息甫平,只是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,平平举起了右手,示意。
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“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。
“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!
““只怕七公子付不起,还不是以身抵债?”绿儿掩嘴一笑,却不敢怠慢,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。……”
“雪不停地下。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,慢慢变大、变大……掉落到她的睫毛上,冰冷而俏皮。。
那一眼之后,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。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,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。。
然而奇怪的是,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!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