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——”瞳只觉得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，失声说了一个字，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音。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将锁着铁镣的手狠狠砸在地面上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，推开了她的手，安然道，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，乃是我的荣幸，如何能舍去？”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住了脚步，旋即回手，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
    “与其有空追我，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，看着他，“现在没事了，明介。”！”

    所有的剑，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。。

    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，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，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！

    黑暗里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，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，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——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！

    结束了吗？没有。

    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，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，便不多言。。

    “啪”的一声响，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，竟是蛇皮缠着人皮，团成一团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！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。

    旋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，手下意识握紧了剑，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！”绿儿担忧地在后面呼喊，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追了上来，“你披上这个！”！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！

    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

    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，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，反唇相讥，“都而立的人了，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！

    自己的来历？难道是说……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勉强动了动，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，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！

    好毒的剑！那简直是一种舍身的剑法，根本罕见于中原。。

    “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，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。

    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“暴雨梨花针？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，脱口低呼。！

    路过秋之苑的时候，忽然想起了那个被她封了任督二脉的病人，不由微微一震。因为身体的问题，已经是两天没去看明介了。。

    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。

    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廖青染嘴角一扬，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，露出小儿女情状：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，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……

    不成功，便成仁。

    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，感觉眉心隐隐作痛，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。

    手臂一沉，一掌击落在冰上！。

    好了？好了？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。

    “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，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，竖起手掌，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，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，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？。

    妙风转过了身，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，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！

    “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为什么不杀？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，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，迟疑道，“莫非……瞳，你心软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医生！”然而不等他说完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，“快说，这里的医生呢？！”。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！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