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!”
这个人……还活着吗?
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!”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。
他从榻上坐起了身,一拍胡榻,身侧的墨魂剑发出锵然长响,从鞘中一跃而出落入了他手里。他足尖一点,整个人化为一道光掠了出去。!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
霍展白犹自迟疑,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,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?。
霍展白无法回答,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。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!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旋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“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!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!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
“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!
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,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,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,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。
“妙空侧过头,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,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,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,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,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。
看衣饰,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,扔回给了绿儿,回顾妙风,声音忽然低了一低,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妙风使!大雪里,远远望见那一头诡异的蓝发,所有人相顾一眼,立刻分别向七个方位跃出,布好了剑阵——妙风是大光明宫中和瞳并称的高手,虽然从不行走于江湖,但从刚才雪原上八骏的尸体来看,他们已然知道这个对手是如何的可怕!。
“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!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奇异的是,风雪虽大,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。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,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。。
“瞳摇了摇头,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。。
脑后金针,隐隐作痛。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,宁静地望着他……明介。明介。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,远远近近,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。火。血。奔逃。灭顶而来的黑暗…………
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。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,勒入他的肌肤,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。
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
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,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,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。
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。
“这样又过去了三天。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!
“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……”
“看着他转身离去,薛紫夜忽然间惴惴地开口:“明介?”。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!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