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”
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。
妙风微微一惊,顿了顿:“认识。”!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
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
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,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脸色惨白。。
那一次之后,她便没有再提过。。
““为什么不杀?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,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,迟疑道,“莫非……瞳,你心软了?”!
她奔到了玉座前,气息甫平,只是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,平平举起了右手,示意。。
旋“快走!”妙水俯下身,一把将妙风扶起,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!
——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,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。而这支箫,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,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。
“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?”他讷讷问。!
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。
“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。
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!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等下看诊之时,站在我身侧。”教王侧头,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,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,“我现在只相信你了,风。”。
“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!
他的手最终只是温柔地按上了她的肩,低声说:“姐姐,你好像很累,是不是?”。
话音未落,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,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,颤声呼:“秋水!”。
“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。
“是的,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,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,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,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,“你很意外?”……
霍展白起身欲追,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
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!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,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,“瞳……我的瞳,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,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,那么,现在,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!”。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。
“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““无妨。”试过后,他微微躬身回禀,“可以用。”。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!
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……”
“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,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!
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