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其实，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，她已然死去。

    妙水凝视着她，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：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？”

    她匍匐在冰面上，静静凝望着，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，我知道，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，我就明白了。但是，死者已矣，活着的人，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，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。

    荒原上，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
    ““那么，能否麻烦薛姑娘尽快炼制出来？”他在榻上坐起，端端正正地向她行了一礼，脸上殊无玩笑意味，“我答应了秋水，要在一个月内拿着药返回临安去。”！”

    瞳默然一翻手，将那枚珠子收起：“事情完毕，可以走了。”。

    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，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，抓着她的肩膀，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！

    来不及多想，知道不能给对方喘息，杀手瞳立刻合身前扑，手里的短剑刺向对方心口。然而只听得“叮”的一声，他的虎口再度被震出了血。

    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

    “啊！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，渐渐恍然，“善蜜公主？”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！

    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起身欲追，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！

    “是的，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，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，发出一声叹息，“不知道为什么，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！小霍，你不知道吗？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，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！

    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手指一紧，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，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？”！

    那一些惨叫呼喊，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路策马南下，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
    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，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！。

    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，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！

    她微微动了动唇角，扯出一个微笑，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。

    “瞳的手缓缓松开，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，竟毫无觉察。。

    ““那样，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，不见丝毫威胁意味，却字字见血，“瞳会死得很惨，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，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，药师谷的子弟，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！

    “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，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，一眼就迷上了小姐。死了老婆，要续弦——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，就允了。”抱怨完了，胭脂奴就把他撇下，“你自己吃罢，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！”。

    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，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，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。

    门外有浩大的风雪，从极远的北方吹来，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……

    无论如何，不把他脑中的病痛解除，什么都无法问出来。

    风大，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，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

    “畜生！”因为震惊和愤怒，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，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！。

    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，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，热闹非凡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，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，将药囊抓起，狠狠击向了教王，厉叱：“恶贼！这一击，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！”！

    “她笑了笑，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：“不等穿过那片雪原，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离开冬之馆，沙漏已经到了四更时分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了顿：“认识。”。

   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，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，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，那一瞬间什么正邪，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，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，仰起头来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