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
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
“是。”妙火点头,悄然退出。。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。
“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!”
然而,此刻他脸上,却忽然失了笑容。。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!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“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!
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。
旋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,瞬地抬起了头,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——什么?她、她知道?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?!。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!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
“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!
“只怕七公子付不起,还不是以身抵债?”绿儿掩嘴一笑,却不敢怠慢,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。。
“黑夜里,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,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,闪烁如星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!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“妙风走过去,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:“参见教王。”。
那个女人在冷笑,眼里含着可怕的狠毒,一字字说给被钉在玉座上的老人:“二十一年前,我父王败给了回鹘国,楼兰一族不得不弃城流亡——而你收了回鹘王的钱,派出杀手冒充马贼,沿路对我们一族赶尽杀绝!。
“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,其中一个长鞭一卷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,远远抛到了一边——出手之迅捷,眼力之准确,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。!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……
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
瞳术!所有人都一惊,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,终于动用了绝技!。
难怪多年来,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,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,保持着微妙的平衡,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。。
“他身形一转,便在风雪中拔地而起。妙火也是呵呵一笑,手指一搓,一声脆响中巨大的昆仑血蛇箭一样飞出,他翻身掠上蛇背,远去。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,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,仔细地辨认着。!
“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瞳顿了顿,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。。
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,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!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