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生,如果能跳过痛苦的那一段,其实应该是好事呢……”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
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。
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。
“薛紫夜指挥侍女们从梅树底下的雪里,挖出了去年埋下去的那瓮“笑红尘”。冬之馆的水边庭园里,红泥小火炉暖暖地升腾着,热着一壶琥珀色的酒,酒香四溢,馋得架子上的雪鹞不停地嘀咕,爪子抓挠不休。!”
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?!。
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“咦,在这里!”绿儿道,弯腰扶起那个人,一看雪下之人的情状先吃了一惊:跟随谷主看诊多年,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样多、这样深的伤!
被从雪地抬起的时候,妙风已然痛得快晕了过去,然而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:果然没有错——药师谷薛谷主,是什么也不怕的。她唯一的弱点,便是怕看到近在眼前的死亡。。
“女医者,你真奇怪,”妙水笑了起来,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,饶有兴趣地发问,“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?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——为什么到了现在,还要救他呢?”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!
妙水离开了玉座,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,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,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,冷笑:“妙风使,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,我留你的命,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!”。
旋那么,这几日来,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,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?。
“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!
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!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
“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!
是假的……是假的!就如瞳术可以蛊惑人心一样,她也在用某种方法试图控制他的记忆!。
“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,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,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,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,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!否则,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,妙火,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!
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!
他们都安全了。。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“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……
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
——雪域绝顶上,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!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“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?”最终,他还是说出话来了,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。
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——自从那一夜拼酒后,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,连风绿、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,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。!
“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,从马上一掠而下,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。……”
“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,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?毕竟,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,雪域地形复杂,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。。
“啊!”七剑里有人发出了惊呼,长剑脱手飞出,插入雪地。双剑乍一交击,手里的剑便瞬间仿佛浸入沸水一样地火热起来。那种热沿着剑柄透入,烫得人几乎无法握住。。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!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