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。
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。
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!”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!
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?
“呵呵,还想逃?”就在同一时刻,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,一个东西被骨碌碌地扔到了冰上,是狰狞怒目的人头:“还指望同伴来协助吗?呵,妙火那个愚钝的家伙,怎么会是妙水的对手呢?你真是找错了同伴……我的瞳。”
妙风无言。。
离开药师谷十日,进入克孜勒荒原。。
“那是善蜜王姐?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,怎么会是善蜜王姐!!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。
旋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。
“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!
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!
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
“她的眼睛是宁静的,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!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“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。
那一天,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,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,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,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,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。
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!
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。
“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。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!
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,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,随即又被冰冻结。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,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,脸上依然宁静安详。。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。
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……
廖青染叹息了一声,低下头去,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
“你究竟是谁?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,梦呓般地喃喃,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
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,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,“滚吧。”。
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,是想杀了他!。
“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“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。
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!
“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,她微微打了个哆嗦。……”
“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!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