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说什么？瞳公子？

    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，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

    然而，就在这一瞬间，他看到教王眼里忽然转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：那样的得意、顽皮而又疯狂——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岁老人所应该有的！。

    薛紫夜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：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默然点头，缓缓开口：“以后，我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”廖青染叹了口气，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，因为——”。

    那一次之后，她便没有再提过。！

    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必。那个女人，敌友莫测，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醒来的时候，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

    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，不要说握刀，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。

    “说，瞳有什么计划？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，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
    “除了对钱斤斤计较，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——比如，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，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；比如，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，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，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，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。！

    天亮得很慢，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
    旋“小姐，准备好了！”外间里，绿儿叫了一声，拿了一个盘子托着大卷的绷带和药物进来，另外四个侍女合力端进一个大木桶，放到了房间里，热气腾腾的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！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！

    ——事到如今，何苦再相认？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。”轿帘被从外挑起，妙风在轿前躬身，面容沉静。！

    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，妖媚神秘，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，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
    “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是，小姐！”绿儿欢喜地答应着，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。。

    她医称国手，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！

    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，站起了身：“我出去一下，稍等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
    “她看着他转过头，忽然间淡淡开口：“真愚蠢啊，那个女人，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，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——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，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。”！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，心里一松，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，低低呻吟一声，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，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，咳嗽着。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，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，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，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。一个时辰后，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，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，那一瞬间什么正邪，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，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，仰起头来――……

    “这一路上，她……她救了属下很多次。”听出了教王的怒意，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，仿佛不知如何措辞，有些不安，双手握紧，“一直以来，除了教王，从来没有人，从来没有人……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。”

    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
    为了脱离中原武林，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，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；为了取信教王，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，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，有洞穿了胸口。。

    “否则，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
    “而可怕的是，中这种毒的人，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。。

    “明力？”瞳忽然明白过来，脱口惊呼，“是你！”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，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。

    北方的天空，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！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，一把拦腰将她抱起，平稳地落到了岸边，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，挡在她身前，低声道，“回去吧，太冷了，天都要亮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