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
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。
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,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,脱口:“秋水!”。
“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!”
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,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。
徐重华有些愕然——剑气!虽然手中无剑,可霍展白每一出手,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,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!这个人的剑术,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?!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
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!
妙风猛然一震,肩背微微发抖,却终不敢抬头。。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
“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!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旋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
“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,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,沉默了片刻,开口: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,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,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!
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!
对方还是没有动静,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,死死钉住了他。
“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!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“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,那样坚实而温暖,梦一般的不真实。。
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,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。
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那样的重击,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!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。
拉下了帘子,醍醐香在室内萦绕,她将银针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十二处穴位。。
“薛紫夜一瞬间怔住,手僵硬在帘子上,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……
“呵呵呵……”教王大笑起来,抓起长发,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,“吃吧,吃吧!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,我可爱的小兽们!”
大光明宫教王麾下,向来有三圣女、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。而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五明子中,妙水、妙火、妙空、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,唯独妙风最是神秘,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,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,向来不离教王左右。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“他是明介……是我弟弟。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肩膀微微颤抖,“他心里,其实还是相信的啊!”。
“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“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。
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!
“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,还没进去,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,对他摆了摆手。……”
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。
“这种毒沾肤即死,传递极为迅速——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,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,便可以治好。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。”她轻轻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,“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,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,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——”。
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!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