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
他忽然大笑起来:原来,自己的一生,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?然而,拼尽了全力,却始终无法挣脱。
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,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,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,身形摇摇欲坠。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,心下忧虑,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。然而此刻大敌环伺,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,怎能稍有大意?。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!”
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,眼神悲哀而平静。。
是的,到如今,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!
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
——这个女人,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,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,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,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
“雪鹞?”霍展白看到鸟儿从秋之苑方向飞来,看着它嘴里叼着的一物,微微一惊,“你飞到哪里去了?秋之苑?”。
瞳倒在雪地上,剧烈地喘息,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,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。妙水伞尖连点,封住了他八处大穴。。
“不过片刻,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,吐在了地上,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!
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,否则……。
旋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,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“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!
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!
那一瞬间,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,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,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,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
“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!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“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!
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,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!。
“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。
瞳霍然抬起头来,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!。
“廖青染没想到,自己连夜赶赴临安,该救的人没救,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!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……
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,你答应做我的奴隶;为了证明你的忠诚,你听从我吩咐,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,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,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?”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
“嘎——”一个白影飞来,尖叫着落到了雪地上,爪子一刨,准确地抓出了一片衣角,用力往外扯,雪扑簌簌地落下,露出了一个僵卧在地的人来。。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。
“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
““妙风!”她脱口惊呼起来,一个箭步冲过去,扳住了他的肩头,“让我看看!”。
“教王的情况如何?”他冷然问。!
“丫头进来布菜,他在一旁看着,无聊地问:“你们谷主呢?”……”
“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,没有立刻回答,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。
“这种毒沾肤即死,传递极为迅速——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,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,便可以治好。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。”她轻轻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,“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,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,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——”。
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,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!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