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那样的酷刑都不曾让他吐露半句，何况面前这个显然不熟悉如何逼供的女人。

    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

    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，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，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，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望着她梳妆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！

    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，天资过人，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，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，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。

    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

    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，昏迷的人渐渐醒转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！

    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。。

    旋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“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，忽然间一振，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！！

    ——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乾坤大挪移，硬生生将百汇穴连着金针都挪开了一寸，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复了记忆。然而毕竟不能坚持太久，转开的穴道一刻钟后便复原了。！

    把霍展白让进门内，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，微微点头：“不错，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。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？”

    “所有人都一惊，转头望向门外——雪已经停了，外面月光很亮，湖上升腾着白雾，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。而紫衣的女子正伏在冰上，静静望着湖下。她身旁已经站了一个红衫侍女，赫然是从冬之苑被惊动后赶过来的霜红，正在向她禀告着什么。！

    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，铜爵倒地，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，脚印旁，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。

    千里之外，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，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，一路向北。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！

    别去！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，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，他抬头看过去，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，你醒了？”乐曲随即中止，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，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，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，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。

    “她低头走进了大殿，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。！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霜红失声——那一瞬间，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。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？。

    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，嘴角紧抿，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，再无一丝犹豫。是的，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——事到如今，若要成大事，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，都是留不得了！……

    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想起来？这样的往事，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！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！你还问我为什么！”妙水大笑起来，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，“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——二十一年前，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，你难道忘记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还是静观其变，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，再做决定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！

    “瞳？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，默然握紧了灯，转过身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，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。。

    自从妙火死后，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。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——如果能拿到手的话……。

    然而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，才动用这个法术呢？！

    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，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，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