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
“喀喀,喀喀!”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,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。。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“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!”
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:这些年,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,以为她遭到胁迫,或者是变了心——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。。
“人呢?人呢?”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,震得尘土簌簌下落,“薛紫夜,你再不出来,我要把这里拆了!”!
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
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哦?”薛紫夜一阵失望,淡淡道,“没回天令的,不见。”。
“金杖,“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?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?你知道了什么?”!
薛紫夜一打开铁门,雪光照入,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。。
旋她却根本没有避让,依旧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被系在地上的人。獒犬直接扑上了她的肩,将她恶狠狠地朝后按倒,利齿噬向她的咽喉。。
““叮”的一声响,果然,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。雪忽然间爆裂开,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,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!!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!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!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,这些金条,又何止百万白银?。
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,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。
“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。”!
霍展白没有回答,只是冷定地望着他—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,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,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。。
““薛谷主!”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,摇晃着,“醒醒!”。
快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就嫁给你呢。”。
“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!
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。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瞳捂着头大叫出来,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,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。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……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
“我出手,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。”薛紫夜冷冷道,伸着手,“我一定要给明介、给摩迦一族报仇!给我钥匙——我会配合你。”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。
“光顾着对付教王,居然把这个二号人物给冷落了!教王死后,这个人就是大光明宫里最棘手的厉害人物,必须趁着他还不能动弹及早处置,以免生变。。
“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!
“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!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