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
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
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。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“那是七星海棠,天下至毒!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?!”
然而,在那样的痛苦之中,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,充满了四肢百骸!。
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!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
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。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“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!
薛紫夜放下手来,吐出一口气:“好……紫夜将用‘药师秘藏’上的金针渡穴之法,替教王打通全身经脉——但也希望教王言而有信,放明介下山。”。
旋雪鹞,雪鹞!他在内心呼唤着。都出去那么久了,怎么还不回来?。
““再见,七公子。”瞳的手缓缓靠上了自己的咽喉,眼里泛起一丝妖异的笑,忽然间一翻手腕,凌厉地向内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!!
“不要挖我的眼睛!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”!
“真是大好天气啊!”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!
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“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妙风大惊,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,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。
真是活该啊!!
雪鹞还站在他肩膀上,尖利的喙穿透了他的肩井穴,扎入了寸许深。也就是方才这只通灵鸟儿的及时一啄,用剧烈的刺痛解开了他身体的麻痹,让他及时隔挡了瞳的最后一击。。
“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“绿儿,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,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“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!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任督二脉之间是否有异,耳边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!。
“他望向薛紫夜,眼睛隐隐转为紫色,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:“已经没了……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,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。”。
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,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。……
雪怀死在瞬间,犹自能面带微笑;而明介,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。
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““哎呀!”霍展白大叫一声,从床上蹦起一尺高,一下子清醒了。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只扁毛畜生,然而雪鹞却毫不惧怕地站在枕头上看着他,咕咕地叫,不时低下头,啄着爪间抓着的东西。……”
“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。
瞳的眼神微微一动,沉默。沉默中,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,将她打倒在地。。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!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