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多月前遇到薛紫夜,死寂多年的他被她打动,心神已乱的他无法再使用沐春风之术。然而在此刻,在无数绝望和痛苦压顶而来的瞬间,仿佛体内有什么忽然间被释放了。他的心神忽然重新枯寂,不再犹豫,也不在彷徨——
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
“怎么?”她的心猛地一跳,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,是他回来了?。
刚刚的梦里,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,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,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,却不是雪怀。是谁?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,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。
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!”
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,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,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,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。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!
他心里一跳,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,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,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
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。
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“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!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旋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“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!
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,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,长长吐了口气:“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,投宿在这里,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——老七你发什么疯啊!”!
“关上!”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,厉声道。
“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!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。
““我有儿子?”他看着手里的剑,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,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,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!。
黑暗中,他忽然间从榻上直起,连眼睛都不睁开,动作快如鬼魅,一下子将她逼到了墙角,反手切在她咽喉上,急促地喘息。。
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他负手缓缓走过那座名为白玉川的长桥,走向绝顶的乐园,一路上脑子飞快回转,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,脸色在青铜面具下不停变幻。然而刚走到山顶附近的冰川旁,忽然间全身一震,倒退了一步——。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“霍展白停在那里,死死地望着他,眼里有火在燃烧:“徐重华!你——真的叛离?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!”!
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,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八剑中排行第六,汝南徐家的大公子:徐重华!。
“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。
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……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。
飘飞的帷幔中,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,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,“是啊……是我!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,光用金针刺入,又怎么管用呢?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,才能钉死你啊!”。
“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,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。
““雪怀。”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,咳嗽着,忽然喃喃低语。。
妙风微微一惊,顿了顿:“认识。”!
“簪被别在信封上,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。上面写着一行字:“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”。……”
“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
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!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