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。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!”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老五那个家伙,真是有福气啊。!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
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
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。
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。
“她伸出手,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,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。!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旋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。
“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,只是短短一瞬,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,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,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,刺穿了他的心脏。!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!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
“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,那么,那个女医者……如今又如何了?!
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“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。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。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!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“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“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!
雪怀……这个名字,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。
风在刹那间凝定。。
“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……
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
“生死有命。”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,秀丽的眉梢扬起,“医者不自医,自古有之——妙风使,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?起轿!”
他挣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,正要把那套衣服换上,忽地愣了一下。。
霍展白应声抬头,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,脸色同时大变。。
“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。
““哼,”瞳合上了眼睛,冷笑,“婊子。”。
“算我慈悲,不让你多受苦了,”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,握剑的手有些发抖,气息甫平,“割下你的头,回去向瞳复命!”!
“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……”
“十三日,到达乌里雅苏台。。
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。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!
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