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？那样大的风沙里，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；而这样的柳色里，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

    “记住了：我的名字，叫做‘瞳’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瞳的眼里浮出隐约的紫色，顿了顿，才道，“祁连又发现了一颗龙血珠，教王命我前来夺回。”。

    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，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
    “没有任何提醒和征兆，她一个转身坐到了他面前，双手齐出，一把二十四支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闪电般地刺入他各处关节之中。她甚至没有仔细看上一眼，却已快速无伦地把二十几支针毫发不差地刺入穴中！！”

    我要怎样，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，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，全身微微发着抖，“好冷啊。”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

    她惊骇地看着：就算是到了这样的境地，还有这样强烈的下意识反击？这个人……是不是接受过某种极严酷的训练，才养成了这样即便是失去神志，也要格杀一切靠近身边之人的习惯？

    那样漆黑的雪狱里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，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，形如鬼魅。。

    所谓的神仙眷侣，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
    “解开血封？一瞬间，他眼睛亮如闪电。！

    她低头走进了大殿，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。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
    “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，看着廖青染，口吃道，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？”！

    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，那一瞬间什么正邪，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，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，仰起头来――

    “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！

    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，手指停顿：“明介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自然知道，”雅弥摇了摇头，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
    “好，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，“我们走吧。”。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！

    屏风后，秋水音刚吃了药，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，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，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，有些痴痴呆呆，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，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：“这一下，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——不过等她醒了，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……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好！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，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拄着金杖，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：“那么，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？”！

    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。

    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，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迟疑了一下：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，就算易筋成功，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。

    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，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。……

    “第一柄，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，将莫问剑掷向屋顶，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

    “好！”看了霍展白片刻，瞳猛然大笑起来，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，“你们可以走了！”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

    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，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。。

    “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救他，明介怎么办？”薛紫夜仰起头看着她，手紧紧绞在一起，“他会杀了明介！”。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，拔出了雪地里的剑，霍然抬首，一击斩破虚空！！

    “春暖花开的时候，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。

    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，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，任凭她将金针刺落，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。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！

    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