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险……喀喀，”她将冰冷的手拢回了袖子，喃喃咳嗽，“差一点着了道。”

    “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？还是有了心爱的人？不过，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。你就算回来，也无人可寻。”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，妩媚而又深情，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，娇嗔，“哎，真是的，我就要嫁人了，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——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？”

    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，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。。

    霜红没有阻拦，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，意似疯狂，终于掩面失声：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，如今的他们，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，把盏笑谈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“不用了，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，推开她的手，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！”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——例如那个霍展白。！

    “小夜姐姐……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……”他有些茫然地喃喃，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，“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……杀了无数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，”胭脂奴哼了一声，“也亏上一次，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，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，可真是惊世骇俗呀！小姐一听，终于灰了心。”。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肺在燃烧，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灼烤般刺痛，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起来，一片片旋转的雪花仿佛都成了活物，展开翅膀在空中飞舞，其间浮动着数不清的幻象。！

    对于医者而言，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。

    旋的确是简单的条件。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，忽然提出和解，却不由让人费解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杀掉，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，淡然开口，眼里没有丝毫喜怒，更无愧疚，“而且，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，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！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！

    谁来与他做伴？唯有孤独！

    “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！

    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，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
    丧子之痛渐渐平复，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，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”她纳闷地看着他，“你为什么不笑了？”！

    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，总算自己运气不错，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她站稳，那人已然抢身赶到，双掌虚合，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。

    只是看得一眼，霍展白心就猛然一跳，感觉有一种力量无形中腾起，由内而外地约束着他的身体。那种突如其来的恍惚感，让他几乎握不住剑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走过去，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：“参见教王。”！

    妙水吃惊地看着她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薛谷主，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？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！”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
    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，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……

    “不，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，翻阅一卷医书，“师傅说酒能误事，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，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

    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
    过了很久，在天亮的时候，他终于清醒了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知为何，八年来南宫老阁主几度力邀这个年轻剑客入主鼎剑阁，却均被婉拒。。

    ““饿吗？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，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，接到手里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。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？”霜红怒斥，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病人。！

    “原来，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，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今大仇已报，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，她还有什么牵挂呢？。

    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
    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，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，随即又被冰冻结。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，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，脸上依然宁静安详。！

    雪怀……雪怀，你知道吗？今天，我遇到了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