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了十二年,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
雪山绝顶上,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,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,大殿剧烈地震动,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,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
他……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,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?。
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。
“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!”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“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,十万救一人,”妙风微笑躬身,“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,愿以十倍价格求诊。”!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
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
“有本事,杀出一条血路过去!”夏浅羽大笑起来,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,足下一顿,其余六剑齐齐出鞘,身形交错而出,各奔其位,剑光交织成网,剑阵顿时发动!。
“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!
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旋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!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!
十二年前,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,出卖了自己的人生!他终于无法承受,在黑暗里低下了头,双手微微发抖。
“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!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“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,却被他甩开。。
出来的时候,感觉风很郁热,简直让人无法呼吸。。
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!
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。
“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,急促地喘息,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,咯咯,一定要活下去啊!”。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。
“妙风站着没有动,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!
不是——不是!这、这个声音是……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“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。
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……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
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
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。
“你发现了?”他冷冷道,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。。
“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“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。
妙风无言躬身,迅速地在其中捕捉到了种种情绪,而其中有一种是愤怒和鄙夷。看来,!
““呵,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,都是些什么东西?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。”瞳冷笑,眼神如针,隐隐带了杀气,“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?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?”……”
“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,如王姐最后的要求,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,他总是微笑着,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,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。
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,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,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,二曰白兔,三曰蹑景,四曰追电,五曰飞翩,六曰铜爵,七曰晨凫,八曰胭脂,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,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。
那里,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。冰海上的天空,充满了七彩的光。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