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幻觉？

    血封！还不行。现在还不行……还得等机会。

    霍展白只是笑了一笑，似是极疲倦，甚至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了，只是望着窗外的白梅出神。。

    “嗯，我说，”看着她用绣花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口子，把那枚不小心按进去的针重新挑出来，他忍着痛开口，“为了庆祝我的痊愈，今晚一起喝一杯怎么样？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，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，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！！”

    “见死不救？”那个女子看着他，满眼只是怜悯，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。

    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，总算自己运气不错，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！

    这一次醒转，居然不是在马车上。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，身上盖着三重被子，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。室内生着火，非常温暖。客舍外柳色青青，有人在吹笛。

    第二天雪就晴了，药师谷的一切，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

    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，轻而颤。。

    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，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，震得他站立不稳，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，飞翩发出一声惨呼，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，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，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。

    “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，忽然间，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！

    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？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，却不敢开口。。

    旋瞳眼神渐渐凝聚：“你为什么不看我？”。

    “她叹了口气：是该叫醒他了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！

    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，各门派实力削弱，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，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

    ““看什么看？”忽然间一声厉喝响起，震得大家一起回首。一席苍青色的长衣飘然而来，脸上戴着青铜的面具——却是身为五明子之一的妙空。！

    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沉默许久，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猝不及防，脱口惊呼，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！

    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在夜中坐起，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怔住，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，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，热闹非凡。！

    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，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

    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——在说出“我很想念她”那句话时，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，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，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。。

    那血，遇到了雪，竟然化成了碧色。……

    “霍展白，你又输了。”然而，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不是教王！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，竟不是教王本人！

    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。

    那……是教王的手巾？！瞳的手瞬间握紧，然而克制住了回头看妙水的冲动，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沿着台阶离开——手巾上染满了红黑色、喷射状的血迹，夹杂着内脏的碎片，显然是血脉爆裂的瞬间喷出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，看到来人，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低呼了一声，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，血已然变成绿色。。

    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！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，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水及时站住了脚，气息甫平，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，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，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，如今带着薛紫夜，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。

    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
    “六哥！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，一眼看到，失声冲入。！

    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，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，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，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，也不会迟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