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水迟疑片刻，手一扬，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，“拿去。”
“嚓！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，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！
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，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？。
“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，剧烈地颤抖着，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：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？是那个教王——”！”
妙水一惊，凝望了她一眼，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。
三日之间，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，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，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，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，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，朝着昆仑疾奔。！
后堂里叮的一声，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
“可惜啊……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，再回头来对付你的。”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，娇笑，“毕竟，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，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，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……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，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。”
门外有浩大的风雪，从极远的北方吹来，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他微微侧头，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，叹了一口气。。
““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。霜红。”！
两者之间，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旋他在黑暗中睁开眼，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，黑白分明。。
“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！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！
你们曾经那么要好，也对我那么好。
““风行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，细细叮咛，“此去时间不定，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，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，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，语气忽然一转：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，仔细我打断你的腿！”！
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。
“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，踉跄后退，猛然喷出一口血，跌入玉座。。
“听话。一觉睡醒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，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，喃喃说着，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，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侍女们无法，只得重新抬起轿子，离去。！
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。
““咯咯……别发火嘛。偶尔，我也会发善心。”牢门外传来轻声娇笑，妙水一声呼啸，召出那一只不停咆哮龇牙的獒犬，留下一句，“瞳，沥血剑，我已经从藏兵阁里拿到了。你们好好话别吧，时间可不多了啊。”。
然而她还是无声无息。那一刹那，妙风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——那是他十多年前进入大光明宫后从来未曾再出现的感觉。。
“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，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，心下更是一个咯噔—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，何况还来了另一位！！
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明介，明介，你真的全都忘了吗？。
““瞳公子和教王动手？”周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，然而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各不相同。。
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，直刺薛紫夜心口——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，分取他们两人！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，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，来不及回手相救，急速将身子一侧，堪堪用肩膀挡住。……
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
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
“嚓！”那一剑刺向眉心，霍展白闪避不及，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““小怪物！”看守人隔着墙壁听到了里头的声音，探头进来，瞪着他，“找死啊？”。
““其实，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……”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，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，“我很想念她啊。”。
那个男子笑了，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！
“他，是一名双面间谍？！……”
“明白了——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，前往药师谷。。
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，从袖中摸出一物，恭谨地递了过来，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，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，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，但凡任何要求，均可答允。”。
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，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！
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。